泛银河系无糖棒棒糖

“谁被化作鸟儿却飞入樊笼”

10.

此刻,江树脑子里一片混乱。

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盒压得变形的烟,抽了一支出来,点燃。就夹在手里没再动唤。

母亲看着眼前的江树,还是有些不敢相信。

她的儿子今天下午还在马场给她打了电话,然而现在和她一起坐在血泊当中。

那熟悉又陌生的模样,令何锦云有些恍惚:原来那些梦都是真的,这些年她有时会做些奇怪的梦,而那些梦像是她反复经历过的。在梦里,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把剪刀,地上的江宏身下一条血痕蜿蜒。有时候他拿了一把枪向江宏毫不犹豫地开了枪……这些年那个人她越来越熟悉。现在她多么希望这也只是一个梦,可是左肩的痛感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。

“你赶紧离开这里。”

母亲对江树说,站起身来,用衣服擦了剪刀,又把剪刀塞进父亲手里握了握。

她收拾一下现场,直到没有任何其他人痕迹才停下来。

“你赶紧离开,记住,人不是你杀的。”何锦云拉住江树的手,上了楼梯。江树脑海里都是父亲满脸的血,一句话也没说,顺从地跟着何锦云上楼。

突然有脚步声响起,是家里的佣人醒了,已经没地方可以躲了,母亲示意江树别出声,自己上去,并关上了门。

“太太,您流血了!”保姆小翟惊叫一声。

“别大惊小怪,我没事。”母亲语气淡淡。

小翟没敢再多嘴,方才她听到这边有响声和吵闹声,有些担心。平时先生和太太也经常吵架,先生还经常打太太。但是太太不让她多嘴,她也就没敢下去查看。现在太太肩膀上都是血还说没事。

“太太,小树他还好吧。”小翟小心翼翼地问。

母亲一脸警惕的看着小翟:“什么小树?”

小翟有些发懵,她看到江树回来了,然后她锁的门,她的房间离门口最近,不可能人走了她不知道啊。

“太太,小树刚才不是回来了吗?我以为他和你们在一起。”

“没有什么人,你记错了。”何锦云严肃地说。

“哦,那可能小树回房间了吧。”小翟没发现何锦云眼底的慌张。

她上前想搀扶何锦云:“太太,我帮你……”

“不用。”何锦云抽出胳膊打断她的话,“你快回房间吧。”

小翟走后,何锦云赶紧把江树带了出来。

“你赶紧走,从巷子里走,记着躲着摄像头。”

“你怎么办?”江树还是问。

“不用担心我,刚才小翟也看到有人进来了,就说是入室盗窃。你快走吧。”何锦云谨慎地看着四周,夜还深,外面没有人经过。

江树没再多想。就算这次是他杀死父亲,但不管怎样,只要母亲没事就好。

生怕再改变什么,江树转身要走,却有人攥住了他的衣袖。

母亲泪眼婆娑地看着他:“别把自己困在过去,好好活下去。”

江树不明就里地看着母亲。后头有人说话的声音传来,母亲推了他一把:“快走吧。”

这种情况下他不好多留,只好先离开家里,但并未走远,故意装作躲躲藏藏的样子,从监控能看到的地方逃出去。

之后江树也没有离开,而是偷偷藏在了附近,他不确定他记忆中的那个杀了父亲的人会不会再来,会不会伤害母亲。

天还未亮,突然天台上方传来一声喊叫。

“太太,您在做什么,快过来,那里危险。”

本来打算上楼看看太太伤势的小翟发现主卧没人,她有些担心,在整座房子里到处找,结果发现太太站在天台边上。

江树抬起头,呼吸一滞:“难道改变不了吗?”

一个身影从天台坠落。江树瞳孔收缩,只听“嘭”的一声。

万籁俱寂,接着是小翟尖叫的哭号声,透着难以言喻的情绪,一声声尖叫,像是为何锦云这悲惨的一生而哀悼。

江树什么也听不到,也看不清。他站在那里,周围住户的灯亮了,有人跑了出来。有救护车悲鸣,有警车呼啸。江树什么也不知道,最后他四周的建筑慢慢褪色,慢慢剥落,陷入一片漆黑当中。

眼前一幅幅画面掠过,他看着画面里的人,都是同一个人,手里拿着滴血的剪刀,拿着一把枪的……那副面孔如此熟悉,都是他——江树。

为什么,我改变不了!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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